小說
簡翔的故事 : 繼承
李次銑 (原作 : 朱炫泰)
朴炯旭

沿著海平線,夕陽灑滿了整片汪洋,就如同“彩雲港”的名稱一樣,天上的雲朵被夕陽染成七彩顏色,形成絕世美景,讓經過此地的旅客,甚至是居住在彩雲港的居民,都暫時停下腳步,欣賞著這片美麗景色。但對於一整天都沒有討到錢的翔來說,不管眼前的風景再美好,是任何幫助都沒有的。

"如果今天又沒交保護費,應該會挨揍..."

充滿小偷與乞丐的貧民村“丐幫”,位在雲國首都“建元成道”的左方,其右方有港口都市“彩雲港”,而小說的主角翔,就居住在此地。

沒人知道翔是否出生於此,只知道他從小就在這裡長大,被雙親遺棄的他,其實也沒有能夠居住的地方,所以就一直都待在這裡,因此從小開始學習到處討錢,或是偷東西,若繳不出保護費,就得挨餓一整天或被狠狠地揍一頓,翔跟其他丐幫的孤兒一樣,都需要繳交保護費給老大 "向清平",就這樣天天過著相同的生活。

但自從最後一次簡翔偷到村長兒子的錢之後,已經超過四天都沒能討到一毛錢,所以保護費也已經遲繳了三天,不管怎麼樣,今天都得想盡辦法去偷錢,若今天也沒收入,一定會狠狠地挨揍,簡翔心裡想,肚子餓了可以用水來填飽,但真的好不想挨揍啊。

不過並沒什麼好方法能偷到錢,雖然簡翔的偷竊技巧還不賴,但他今年才剛滿10歲,能夠順利偷成功的對象,其實並不多,再說幾年前爆發的風雲戰爭,導致現在透過陸路前來通商的商人幾乎都被斷絕了,加上近期衝角團活動範圍逐漸擴大,每個港口都提高了警戒,而丐幫本身就是充滿小偷的基地,因此很多外地人都不會前往該地。

'唉....'

翔深深地嘆了一口氣。

此時,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從翔前方經過,男子似乎是搭乘老舊木船來到此地的,並且全身散發出詭異陰暗的氣息,但翔的眼裡只看得到他付給船員的金幣。

'只要有那個金幣... 應該就能付下次,不,付兩次的保護費都夠了!"

翔吞了口口水。


*


太陽下山後,村莊瞬間陷入黑暗,但對於翔來說,黑暗反而會帶來更多利益。

是裡頭的第三個房間。
要先記住位置。
這男子連晚餐都沒有吃,就直接回房,現在應該已經累到昏睡了。

翔小心翼翼地開啟房門,沒想到男人根本就沒有鎖上房門,所以門很快就被打開。
翔並不覺得奇怪,因為老舊的旅館建築物,房門通常有些是壞掉的,所以沒有警覺心的客人,往往以為門已經鎖好了,因此翔沒有感到異常。
他躲在門後往房間內部一看,發現男子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直視著自己,此時翔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。

但是並沒有太多時間能讓他思考。

'喔喔?'

房間裡沒有點燃任何一盞燈,而漆黑的房間瞬間出現一片亮光,之後翔就陷入了昏迷。


*


翔驚醒之後,發現天色已亮。

"你終於清醒了。"

翔聽到男子的聲音,立即起身,但突然一陣暈眩,又倒在地上。

"你已經好多天沒吃東西,所以暫時暈了一下,飽餐一頓再休息一下就會沒事了。"

男子聽到大夫的診斷,點了一下頭,大夫繼續開口問翔:

"你能起身嗎?那就跟著我來吧。"


*


"熱騰騰的包子來囉~"

美味的包子與甜酒,擺在老舊的木桌上,
翔看到包子後,非常飢餓難受,他連續兩天沒有進食,所以一聞到香噴噴的包子,就快抵擋不住,但男子依然靜靜地不發一語,獨自地喝著酒。

翔忍不住抓了一個包子,男子依然沒有任何反應,於是翔馬上把包子送到自己的嘴巴裡。

咬了一口,肉汁流瀉而出,實在是太美味了。
其實破舊的小旅館所賣的廉價肉包並不是那麼好吃,用的材料都是便宜貨,料也不多,但對於當時的翔來說,包子就像是山珍海味一般。

他瞬間吞下了一顆肉包,並失去理性地托起整個盤子,往嘴邊靠了過去。

"別擔心,我不會搶你的食物。"

男子開口說了一句安慰的話,但翔並不在乎他說了什麼,一直往嘴裡塞食物,已經不知道吞下多少顆肉包,但翔還是繼續吃個不停。

"你叫什麼名字?"
"溪楊(翔)"

由於嘴巴裡都塞滿食物,根本說不出話來。

"姓氏呢?"
"博知(不知道),窩小廝出僧機歐股阿(我出生有記憶後就是孤兒)。"

男子看著翔,把桌上的水杯遞給了過去。

"慢慢吃吧。"

翔迅速地喝了口水,嘴巴裡咀嚼著肉包,正覺得口渴想喝點水。

男子繼續盯著翔看,但突然間情勢劇變,他們的桌子被一群流氓給團團圍住,

"唉唷, 這是誰啊?"

其中一人看到翔後,開始找他麻煩,原來他是4天前被自己偷過金錢的村長兒子 "白頭眉"。
雖然曾經聽說這小子要來算帳,但沒想到他會找這麼多人一起來。

"該死!"

翔馬上丟下手上的盤子後起身,但很快就被週遭的人群壓制在桌上。

"你要跑去哪呀,我都還沒跟你打聲招呼呢。"

客棧裡迅速擠滿了人潮,大家都在觀看即將要爆發的一場戰鬥。

"上次被你溜走了對吧?"

用力壓著翔的頭眉,邊露出微笑邊說。此時旁邊的男子開口問:

"發生什麼事?"

頭眉看到男子,心裡想'這小子是誰啊',並上下打量著他。

"這臭小子之前偷過我的錢。"
"... 原來是這樣啊,不過你今天能否先罷手回去呢?"
"想走你就走啊,我是要找他算帳。"
"不行,跟我坐同桌吃飯,這孩子就是我的客人,我沒辦法看著我的客人陷入困難。"
"不然你就替他還債啊,我不能就這樣放他走,我也有我的立場。"

男子深深嘆了一口氣,並拿出一枚金幣。

"這樣可以了嗎?"

頭眉看到金幣後眼睛發亮,並迅速地把金幣放到口袋中,說道:

"這樣哪夠啊?這小子偷走了大約10多金。"
"你說謊, 只不過幾枚銀幣而已。"

翔大聲呼喊。

"你這臭小子!"

聽到翔的回答,頭眉一時生氣狠狠地往翔的臉上揮了一拳,翔看到眼前的拳頭趕緊閉上雙眼,過了一陣子,拳頭似乎還沒打到臉上,翔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。

此時,看到男子緊握住頭眉的拳頭,擋在翔的前方。

男子快速起身,遮住臉部的外套滑落下來,翔這時才清楚看到男子的面孔,發現他的臉上有明顯的刀痕,並散發出一種悲傷的感覺。

看到男子的臉孔後,頭眉和週遭的流氓也感到驚訝,頭眉立即收回拳頭,並向男子鞠躬。

"北斗劍聖 乾魔大人,您怎麼會來到如此遙遠的建元成道呢?"

北斗劍聖 乾魔!
乾魔... 是白青派唯一的首領,擁有和天下四傑相近的武功實力的八部奇才一員。

頭眉的聲音傳遍整個客棧,裡頭的人們都開始騷動起來。

"啊啊... 真是的。"

乾魔感受到週遭的視線,趕緊披上外套走出客棧,想要接近乾魔的人追了上去,翔抓了幾顆肉包,也往外衝了出去。


*


自此以後,翔開始追隨乾魔。

只要是乾魔去的地方,他都會跟著去。當然翔無法迅速跟隨熟練輕功的乾魔,但趁乾魔休息時,他就會趕緊跟過去。

"師父!"
"別叫我師父。"

翔站在旅館的門口前方,對準備要出門的乾魔呼喊著。

"如果您繼續躲我,我就會散布消息說八部奇才乾魔為了躲避一個小乞丐拼命逃跑!"
"隨你便吧,沒人會相信的。"
"那我要散布八部奇才乾魔砍了一個小乞丐!"
"隨便你,也不會有人相信的。"
"您曾經親自帶我去見藥舖的大夫,怎麼說沒人會相信?"
"那時候不是你自己暈倒在地上嗎!"
"可是你確實有帶我去藥舖,應該至少有一兩個人會相信吧?謠言也是這樣被散布出去的。"

乾魔聽到小孩的回答,忍不住笑了。

"總之... 我沒打算收你為徒弟,你早點死心回去吧。"
"不行,我已經超過一個禮拜沒有繳保護費了,而且我還告訴所有人我要去找乾魔大人,所以離開了丐幫,就這樣回去,我可能會被打個半死,你還是要我回去嗎?"
"你的死活與我無關。"
"唉唷,怎麼這種無情啊?拯救世界的八部奇才是重大人物,不應該講這種話吧?"

乾魔皺了皺眉頭,翔趕緊閉上嘴巴。


你叫翔對嗎... 乾魔直視少年,沉思了一下。
目前為止,乾魔也遇到不少要求讓其成為徒弟的小孩子,但只要稍對他們無情,他們幾乎都會放棄,但翔堅持跟著他,不論受到多少無情對待,翔總是徘徊在他的周遭。
不過也只能在建元成道內追隨了,乾魔只要離開彩雲港去到其他地區,孩子就無法再繼續追著他了。

'到那時候,他就會放棄了吧。'

之後,乾魔決定不再理會孩子,
但是過了不久,情況有了變化。


*


下著大雨的某一天。

要離開客棧的乾魔,出門後突然感受到周圍的冷清,不論何時何地都在他身邊徘徊的小孩,今天突然失去蹤影了。

這孩子以往總會故意躲在一旁,想要嚇他鬧著玩,不然就是睡懶覺,只要發現乾魔要出門,他就會馬上追上來,這次完全消失了,乾魔深深地嘆了一口氣。

‘一定又是去找自找麻煩了’

乾魔改變了他要去的方向。


乾魔停下腳步,站在丐幫裡的一個建築物前方,他將腳步邁向裡邊,發現在一個角落,一群流氓包圍住一個孩子,並狠狠地對他拳打腳踢,乾魔鑽入流氓之中,發現被打倒在地的翔。
翔幾乎被打到沒有任何意識,但他一看到乾魔,臉上泛起了一抹微笑,礙於臉部過於腫脹,才看不出任何一絲笑容。

翔用腫脹的雙唇,叫著乾魔:

"師..."
"說過不要叫我師父。"


*


以往總是單獨行動的乾魔,從此多了一個夥伴。
不久後,翔有了新的姓氏。

- fin -